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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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車內，氣氛沉重到讓人窒息，媽媽握著我的手，但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內心的恐懼與無助。醫護人員試圖安慰她：「夫人，請冷靜，孩子還有救。」但這句話於我而言，仿佛隔著萬重深淵，聲音被削弱到近乎無聲。救護人員將我抬上，而媽媽跟在一旁，聲音顫抖的說：「向晚，對不起……媽媽一直都沒發現……媽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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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醫護人員忙碌地對我進行搶救，包紮傷口、注射輸液。當救護車到達時，我已經因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媽媽依然緊握著我的手，彷彿只要一鬆手，我就會從她的世界消失。她喃喃自語著，聲音顫抖而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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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我微微的張開了眼，我望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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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這麼自私？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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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越來越高，眼神中透出一絲怒意，似乎將她心中的痛苦轉化為了一種責備。我沉默地聽著，心中的痛楚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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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裡，那些內心的黑暗，早已像藤蔓般緊緊纏繞著我，扼住了所有的希望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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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妳知道嗎？」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有時候，你們那些壓力和期望，比什麼都要沉重。它們讓我覺得，活著只是在你們自己不能實現的願望，而不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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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愕然，但更多的是不解：「妳怎麼會這麼想呢？這是為妳好啊！等妳長大了就會明白，現在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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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我好？」我低低地笑了出聲，笑得幾乎有些絕望：「那妳有沒有想過，我要的是什麼？妳真的了解過我，還是只在乎你們以為對我好的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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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無語，想要辯駁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急救車內的光線微微閃爍，車身的顛簸讓她扶著擔架的手顯得更加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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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窗外，眼神空洞。車窗外的世界飛速掠過，恍如一場虛幻的夢。救護車裡的光線忽明忽暗，像是我生活中的一閃即逝的希望——來不及握住，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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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我喃喃自語道，彷彿在對自己說話，「有時候，真的很累，累得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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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愣住了，看著我，她的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彷彿想要理解，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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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在想……或許這個世界，真的不需要我。」我的聲音低而無力，幾乎要被車內的聲響掩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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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握緊的手逐漸放鬆。或許，她終於意識到，我的痛苦並非一句「辛苦」所能涵蓋。可過去的傷痕已然深刻，無論她此刻說什麼，也無法改變我內心的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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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耳邊的聲音逐漸消失，意識也逐漸遠去。我彷彿看見了那片深邃的夜空，遙遠而寧靜，閃爍著無數星辰——那些靜默的星星，像是無聲的觀眾，見證著我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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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昏迷中，我感受到自己被推進醫院，刺眼的燈光劃過我的眼皮，耳邊傳來醫生和護士緊張的指令：「準備輸血，血壓下降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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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急診室裡，我的意識逐漸被黑暗吞噬，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媽媽跪坐在病床旁，目光空洞，腦中浮現出無數的回憶——我拿著獎狀驕傲地展示給她看，她開心地摸著我的頭；我失落地抱著書本回家，她卻只寥寥叮囑幾句便匆匆離開……回憶交織成一幅幅畫面，最終她再也忍不住，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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