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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永遠記得那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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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夜空異常清澈,連一絲雲都看不見,整個大阪都像被擦拭過一般,滿天繁星明亮得不真實,就連習慣霧濛濛的街燈都顯得多餘。這樣反常的晴朗,本該讓人感到愉悅,但不知為何,崇卻覺得那片無雲的夜空,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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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崇慶祝生日,端木宏特地向老闆請了早退,蕭泉也刻意排開工作,這個平常難以團聚的小家庭,終於有機會共度一個難得的夜晚。儘管家境拮据,無法奢華慶祝,但他們還是選擇在附近一家小居酒屋享用晚餐。端木宏破例點了一杯啤酒,蕭泉則為兒子點了他最愛的蛋包飯。這簡單的餐點對崇來說,卻如同盛宴般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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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三人沿著街道慢慢散步回家。夏夜的晚風帶來一點舒爽的涼意,然而風聲亦突顯了三人之間的沉默。雖然說是關係親密的家人,但由於平日聚少離多,彼此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話題。崇默默地跟在父母身後,看著他們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和他們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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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下學期開始,我會擔任班委員長。」崇鼓起勇氣,帶著些許自豪說道。其實這件事早在上學期末就已確定,但一直沒有機會告訴父母。直到現在,暑假即將結束,他才找到機會分享這個好消息。崇希望能藉此讓父母知道他在學校表現優秀,減輕他們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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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委員長?」端木宏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崇,是老師選你擔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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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崇點點頭,認真地解釋,「老師說我品行良好,做事有責任心,學習成績也不錯,很適合負責班上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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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太好了!」蕭泉眼裡閃爍著喜悅的光芒,「我們家的崇真是個出色的孩子,比其他孩子都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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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端木宏也附和道,「說不定崇將來可以出人頭地,成為社會上的精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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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父母的誇獎,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他並不習慣這種讚美,一時之間只感到不好意思,耳根也開始發熱。然而,在心底深處,他卻因為父母的認可而感到無比的喜悅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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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不如跟爸爸媽媽解釋一下,班委員長要負責什麼職務吧?」蕭泉溫柔地看著兒子,對他的新職責表現得十分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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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了。」崇欣然應允,這份關注讓他感到雀躍,便開始娓娓道來。除了詳細解釋班委員長的職責外,他也順勢將自己在學校的生活畫面一一呈現給父母。無論是令他雀躍的喜事,還是令他煩惱的困擾,崇都毫無保留地與父母分享。在訴說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親密感,多年來的距離都在這一刻被慢慢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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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和蕭泉專注地聆聽著,時而點頭,時而微笑,眼中流露出對兒子的驕傲與關懷。他們的反應讓崇感到備受鼓舞,話匣子一經打開便難以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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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這難得的家庭交流中,時間就似按下快轉鍵,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走到家附近的街口。然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豆大的雨點毫無預警地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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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徵兆的驟雨使一家三口措手不及,他們沒有帶傘,雨水正無情地打濕他們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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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們快點找地方躲一下吧!」蕭泉焦急地說,還用手遮著崇的頭,擔心著兒子的身體,「崇,你別淋著了,會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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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有個屋簷,我們先到那裡避避雨吧。」他指向路旁一條幽深狹窄的巷子。那是一條平日裡人跡罕至的小徑,在這個雨夜裡顯得格外陰森。微弱的路燈光線勉強照亮了巷口,卻也在雨幕中投下詭異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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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條黑漆漆的巷子,崇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安和恐懼,他本能地想要拒絕,可是放眼看去,附近就只有那麼一個位置可以避雨。滂沱大雨無情地打在身上,父母焦急的神情更讓他舉棋不定,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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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崇剛想開口,就被母親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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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這麼大,濕透就麻煩了。」蕭泉顧不了那麼多,拉起崇的手就往巷子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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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宏走在最前面,為妻兒擋去一部分雨水,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高大可靠。看到父親堅定的身影,崇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緊緊地跟著父母的步伐,三人快步踏入了那條未知的幽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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