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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走（《弊傢伙！我要去祓魔》同人文）

雁晝

Mar 11, 2025

76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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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一戰後，路嘉敏離開了安平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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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跟任何人說，甚至沒跟爸媽道別，只是孤身一人，收拾好行囊，在某天早晨如常踏出家門，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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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裡，她其實也沒決定好，只是想遠離這個充滿回憶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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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了端木零影子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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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的每一條街道，看過的每一幅風景，都能讓她想起那個僅僅認識了半年，卻在她生命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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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做夢時她總夢見她，從一開始的冷漠，到二人慢慢熟識對方，習慣自己身邊總有彼此的存在，一直去到她臨別前，向自己露出的最後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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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帶有淚光，但依然是她見過的，最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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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她再也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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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像被砂石噎住，銳利邊角割破薄弱皮膚，恍惚間舌尖也能嚐到鐵鏽味。淚在眼眶打轉，她勉強找回聲帶，朝着即將遠去的人哽咽着喊出五大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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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自己所訂立的守則，應該加上「不准離開自己」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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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來由地想到，片刻後又否定自己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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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與否，應是她個人意志，自己憑甚麼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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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一點點可惜，自己終究未能成為她留在世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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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她依然不知端木零對自己的感受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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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她看似並不排斥自己的親密肢體接觸。同枕共眠那晚，自己夜裏迷迷糊糊地將她手臂攬至自己胸前，那一瞬間，懷裏的手明顯僵硬起來，肌肉繃緊，耳畔的呼吸聲陡然變得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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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夢中清醒，卻不敢睜眼，怕對上端木零的眼神，那裏面有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厭惡。睫毛如蝴蝶般輕顫，眼珠在眼皮下不安地轉動，而她只是盡力克制着呼吸頻率，假裝自己仍在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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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了許久，始終不見端木零抽出手臂，回復至原來的端正睡姿。只是感到對方逐漸放鬆手臂，呼吸聲變得清淺，頭顱無意識地滑落枕頭半分，頭髮絲攀上她肩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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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零竟是就着這姿勢，又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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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她自己，睜眼呆看着天花板，默默渡過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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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不清，到底端木零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歡她，抑或只是羞於表達，欲拒還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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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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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選擇了自己想走的路，那麼自己，也該繼續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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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前，她去過端木零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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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裏面空蕩蕩的，連小貓的蹤影也不見。窗戶開了一條縫，剛好足以讓貓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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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她是早就知道自己下場，所以還貼心地放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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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唯獨將自己困在這個名為「愛」的牢籠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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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一言，她挽起袖子，打濕抹布，彎腰清理起房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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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角落，每條縫隙，都打掃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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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知道，很快又會落滿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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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上細汗滴下來，她用手背匆匆擦過，又抹去地上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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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內淚水滴下來，她手上動作卻頓住了，眼前視線朦朧，而她愣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抬手摀臉失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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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繼端木零死後，她哭得最傷心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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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好像永遠都抹不完一樣，她坐在地上，哭得像個三歲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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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零真的不會回來了，她第一次清晰意識到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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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人生，無論她的陰陽眼能見到多少靈體，也見不到那個讓自己如此心動的黑髮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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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一直向前走，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壽命盡頭，走到冥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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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着今次，不會與她再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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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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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琪琪的帽子被她放在桌上，連帶着路嘉敏的那顆心，一併留在了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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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她永遠不會忘記端木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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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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