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止境 - 032

槍林彈雨下，黛安的人死傷殆盡，僅剩三個人，他們勉強還擊卻無法阻止敵人攻勢，敵人半秒都不鬆懈正在步步近逼；珍華與黛安雙雙蹲在用鐵器廢品搭成的臨時工事所形成的掩體之後，珍華握著手雷擋在黛安之前作勢保護，珍華心臟劇烈跳動手心不由得冒汗，黛安持槍的手不停顫抖著頻頻瞄準卻沒有擊發一顆子彈出去。珍華這個政壇上的奕棋大師肚子裡全是棋譜，她這個隱於背後的影武者縱橫捭闔這麼多年卻不曾想過如今即將落了個滿盤皆輸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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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珍華，有些話我怕再不講以後就沒有機會講了，謝謝你的友誼和不離不棄的陪伴，風風雨雨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好好謝謝你，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不只把你當妹妹看，大爆神啊，如果有來世的話，我們還要在一起，那時候希望我們不再是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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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珍華對黛安的愛，黛安心裡都清楚，就在這即將走向人生的盡頭，生命要消失之前，一切豁然開朗。她明白，她也明白，她們做了來世的約定，如果有來世的話，珍華心裡滿足了眼眶，為此泛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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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我沒有勇氣朝我自己的腦門開槍，我們就用妳手上的手雷一起離開這個骯髒又醜陋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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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華點點頭，拔出插銷準備鬆開手雷。終於黛安最後一個隨扈倒下了，隨扈胸口中彈熱血如泉水湧了出來，她們知道最後一刻終於到來了，兩人對看一眼彼此點頭。咆嘯與腳步聲逐漸逼近就在珍華鬆開手掌前，黛安突如其來的用雙手將珍華的手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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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激動的說：「得救了，我們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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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華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叛軍一個個倒下，她向四周掃視發現有人在逃亡，而那些逃亡的人不屬於黛安與珍華的陣營，一股從鬼門關繞回來撿回一條命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鬆了一口氣禁不住脫口而出說：「我的大爆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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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叛軍被消滅，宮廷裡出現了許多戴著防毒面罩持有武器卻軍服不統一甚至還有不少是衣衫不整者，數量迅速猛增直到填滿了整座宮廷，不僅如此，這些人生性殘暴看見不是自己人就殺，簡直把人命當兒戲，之中還有相互謾罵叫囂的，也有彼此鬥毆的，他們嬉笑怒罵熱衷於打砸搶，沿途不停收集「戰利品」，說他們是軍隊是過於恭維了，更恰當的形容詞是他們就是一群殺人越貨的「土匪」；偏偏這樣的一群人消滅了該下地獄的叛軍，這不就是李代桃薑，走了惡狼卻來了吃人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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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瞎子的人都能看出這群人的異常，洞若觀火的珍華當然也看出了不對勁，她再次握緊手雷並朝黛安低語說：「這不是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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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我也看出來了，那些人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我唯一肯定的事是這些怪人跟叛軍沒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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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華：「我們雖然不認識他們，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至少是暫時的朋友，我們要先了解他們是誰？要什麼？才能討價還價，這都是可以利用的地方，總之見機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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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又點了點頭；珍華與她攜手度過了許許多多艱難的時刻，她們彼此從主僕進而情同姊妹進而盟友的關係，如今昇華成了親密無間的戰友，她沒有理由不相信珍華這一次不能再次與她攜手突破難關破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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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虎狼朝黛安與珍華圍攏過來，珍華一如既往的擋在黛安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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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華昂聲說：「你們領頭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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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兵一陣謔笑，就是沒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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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華依舊緊握手雷不放：「找你們的頭來，跟他說火星帝國攝政皇太后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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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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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證明給我們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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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你們脫光光讓我們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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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虎狼兵浪笑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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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被如此羞辱，黛安與珍華雙雙氣到雙頰鼓鼓的，眼睛好像要噴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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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華：「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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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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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氣到把手上的手雷當芭樂啃了吃，細皮嫩肉的炸個粉身碎骨那可不好啊，不如我們親熱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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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又一陣浪笑。隨著浪笑加劇，這群虎狼圍著黛安與珍華兩人越來越近，珍華的手雷也越握越緊隨時準備鬆開與眼前來歷不明的人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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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陣兩短聲的哨音劃過宮廷穹頂，引起了這群虎狼的注意，他們停止圍攏，東張西望；緊接著是三短聲的哨音劃過，這群虎狼兵聽清哨音交頭接耳之際紛紛轉頭朝聲音的方向而去。就在這時一架武裝輕型飛椅朝黛安所在的方向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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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椅緩緩降落在黛安面前揚起了塵埃，這些塵埃混合了被突襲後所造成的片片碎屑，到了肉眼可分辨的視線距離內，黛安看見飛椅上共有四個武裝者，他們下了飛椅朝黛安筆直而來。黛安與珍華相視一眼彼此點頭，心有默契的做好最壞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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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者下令隨行三人從飛椅上搬來材料搭建臨時戰棚，一個可以隔絕外界循環空氣的封閉式臨時戰棚很快的被組建起來，領頭者在黛安面前解除身上的武裝然後恭敬的揚起右手示意黛安與珍華進入裡頭，領頭者隨著黛安與珍華之後進入戰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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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棚內的人工智慧系統發出聲音：「內部已加壓封閉，檢測空氣屬於安全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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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者率先脫下防毒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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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棚內那群虎狼兵的領頭者一脫下防毒面罩立即朝黛安單膝跪下：「臣救駕來遲，請太后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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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舉動出乎黛安意料之外，這位口口聲聲說向太后請罪的男子不是熟面孔，黛安視線掃去上下打量似乎在哪裡見過，但黛安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然而一旁閱人無數統御宮內宮外的影子太后珍華已經認出來了，珍華暗暗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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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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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者：「臣湯達春救駕來遲，請太后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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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怔了怔：「湯達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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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咀嚼著「湯達春」這個名字，不是權力中樞地帶的人向來不在她的記憶空間裡，花了一番功夫她總算想起來了，「皇家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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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是的，臣是皇家監獄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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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這些人都是你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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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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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你的兵都是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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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達春：「回稟太后，他們都是帝都監獄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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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難怪這些兵沒有紀律可言，問題是湯達春是用什麼方法號召跟領導這些兵的呢？更確切的說誰賦予湯達春釋放這些兇惡的囚徒並統率這批虎狼兵的權力呢？雖然湯達春救了黛安，但探究權力的本質就是防止權力流失，因為權力攸關性命，尤其剛從死亡的陰影走出來的黛安皇太后，她仍不免餘悸猶存且心懷憂懼，她揣想該不會是那個處處與她作對又意圖奪權的兄長首相羅傑吧？如果是的話事情可就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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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陷入沉思中，時間分秒過去，這場會面陷入停滯。「太后，太后。」叫喚聲將黛安從思考的深淵中拉了上來，黛安定睛一看，是珍華忍不住在叫她，是一種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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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站了起來用凌厲的眼神看著湯，她問：「是誰命令你釋放囚犯組織軍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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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語境的瞬間轉變，湯達春從救駕的恩人換成了被質疑忠誠的臣子。湯達春明顯感覺到眼前攝政皇太后態度上的非善意，他兩手撑地以近乎貼地的角度將頭伏埋在地面上幾公分，他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試圖用緘默來緩解僵局。突然，珍華的秘聯通訊器恢復運作，她看到戰棚外密密麻麻的戰艇式飛椅覆蓋了宮廷的上空。珍華難掩興奮緩緩靠近黛安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句：「精銳軍，我們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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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按出場順序）：

歐尼：歐治與喬亞莉娜的獨生子

歐治：火星帝國之下層官吏

普奧大帝：火星帝國的皇帝

喬亞莉娜：歐治的妻子，歐尼的母親

班魯克特.黛安：皇后

班魯克特.羅傑：首相，黛安的兄長

伊凡：皇太子

布克爺爺：教育型機器人

老湯姆：洞穴酒館的老闆

佐敦大公：普奧大帝的弟弟，伊凡二世的叔叔

珍華：服侍太后的首席女官

安亞瑟：軍事大臣，黛安的情夫

德爾：首相秘書長

木下康：宮廷長

哈克：學宮學生

艾傑：學宮學生

豐川男：學宮學生

亞歷山卓諾德：皇族，普奧大帝的皇叔

綠芽：宮廷女僕

大人物：宮廷內頗有影響力的神秘老人

湯達春：宮廷監獄典獄長，綠芽的哥哥

石頭：歐尼的侍衛

田霸：帝都監獄囚犯老大後來成為皇帝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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