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搖滾編年史 - 30. Chorus 1-9

晚幾步追出來的薛賜賢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看Kiki搖晃著蓬鬆的蕾絲裙襬，步伐堅定速度穩定地走到長廊盡頭，左轉，進男廁。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Fr5D29Ub

薛賜賢衝上前提醒：「Kiki妳走錯了，女廁在右邊喔。」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gqLdhFTi

高跟厚底靴一腳踩進男廁邊界的Kiki回眸一笑，「謝謝。沒走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NqCQsNfZ

薛賜賢沒反應過來，左右張望確認沒有閒雜人等，跟著追進廁所。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CxsGexIf

男用洗手間內，除了站在洗手台前，不知從哪變出化妝包準備補妝的Kiki之外，沒有其他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nedAnP7T

薛賜賢站在門邊，下意識關好門，順手上鎖。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q8VOUOwB

聽見落鎖的聲音，Kiki放下粉撲，「為什麼鎖門？」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A10Y8Guj

「我、我怕妳被看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WT7Ruh6W

不同外頭大紅大金的傳統配色，洗手間採用象牙白的大理石鋪面，俐落明亮。除霧鏡面上方的投射燈映亮站在鏡子前的Kiki，像兩盞專屬的舞台燈。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yJvP3KMO

薛賜賢緩慢地眨了眨眼，覺得帶著亮粉的眼妝讓Kiki貼上假睫毛的雙眼更加閃耀迷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KDb5Z4zz

Kiki朝呆站在不遠處，至今仍沒轉過彎來的薛賜賢招手，「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31qLVZxj

薛賜賢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往前站在一步之遙的禮貌距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DUkJuC6m

Kiki解開頸上那條綴滿珍珠的蕾絲項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MLnwQD2T

此時的薛賜賢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緊盯Kiki拿下項鍊的白皙手指。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0tPRUU0k

面對默默開始臉紅的薛賜賢，Kiki嘆了一口氣。他伸手去抓薛賜賢規規矩矩放在腿邊，只差沒有五指併攏貼緊褲縫的右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K3zSDGfM

「Ki、Kiki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N5wZPa5z

發熱的手指碰觸到雪白的頸項。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3crcyPC5

薛賜賢漲紅臉，彩度直追外頭的大紅地毯，憋著氣全身僵硬。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3WkSXXgx

Kiki只得再用力讓對方的手指往自己的喉頭按了按，用一貫低柔的嗓音說：「你摸，我有喉結。」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4ShoVrFm

「喉、喉結……我也有啊……嗯？啊？咦――？！」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PJFy31aMW

薛賜賢觸電似地收手，看看殘留觸感的指尖，再看看Kiki確實有些微突起的脖子，面對神色自若在男廁裡補妝的眼前人，腦袋當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1tT5Sy4O

「妳、你是？欸、不對！可是……怎麼會？啊啊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Xny7Lu37

按照這陣子相處的經驗判斷，如果不是場地不適合，薛賜賢很可能會抱著頭，一邊慘叫一邊在地上打滾。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uC7yuxTO

趁這段空檔補好雙頰蜜粉和因為吃東西脫落的唇膏，Kiki重新繫回珍珠蕾絲項鍊，整理儀表，拍了拍裙襬。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1FvLQMCh

「我真的是男生。要看身分證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dqopq5U32

聞言，薛賜賢停下要瘋不瘋的狀態，抬起發白的臉，火速伸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oVjAdGNL

被打敗的Kiki只能說：「沒在身上。回去拿給你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01gA6cru

說完，Kiki越過薛賜賢要開門，聽到身後的男生低聲問：「為什麼要騙我？很好玩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QYdll5l2

手放在門把上的Kiki轉過身，發現薛賜賢的眼眶微紅。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WvpmW5SU

「……對不起，但我不是故意要騙你。」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nVejDtU3

不知為何，看薛賜賢那麼傷心，Kiki開口就先道了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qwFSylSn

扣掉剛認識時沒有及時糾正「正妹」的叫法，Kiki在他面前確實沒有刻意裝女生。他跟大家一同吃喝玩樂、寫歌練團，差只差在他總以化妝戴假髮穿洋裝的女生打扮出現。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eOJw6YIe

「大家都知道真相，只有我傻乎乎跟在你後面團團轉，一定很好笑吧？」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ZmjHU67J

「大家只是……」Kiki抓著裙襬，低聲說：「總之，沒有開始就跟你講清楚是我的錯，抱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u7SS1qrP

起初，團員們確實抱著惡作劇的心態阻止Kiki在第一時間澄清誤會。Kiki那時想，這麼明顯的事實一定很快就會被發現，就隨大家去鬧。要說有什麼巧合，大概是不管他們常聚會的陳子澄家或是常去的「回收場」練團室，都是男女共用廁所，沒有像今天這種讓人一眼就能分辨性別差異的場所。於是，不知道是為愛鬼遮眼還是粗心少根筋的薛賜賢，始終沒發現不對勁。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u3Eyg5Ge

Kiki不想把責任推給其他人，索性自己全扛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KEG3l74z

薛賜賢打開水龍頭將水量開到最大，頂著精心造型的短髮低下頭，讓轟隆隆的冷水為那顆燒壞的戀愛腦好好降溫。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QMsUJ11Z

不過沖了幾秒，水就被關掉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2MrVTcxd

「你會感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kKCMAQWrA

薛賜賢抬起腦袋，頭髮完全溼透，襯衫也溼了大半。他隨手爬梳亂髮，瞪著眼前的鏡子不說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51zUpC3B

在他溼淋淋的視線裡，出現一疊白花花的擦手紙。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MxOKJdD2

「先擦一擦。」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5d1uCWuuz

在此之前，Kiki多跟他說一句話都可以開心半天的薛賜賢毫無反應，沒有去接。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lJyQeZVT

Kiki安靜地把紙巾放在洗手台沒被噴溼的位置。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UlPsokWa

他突然有點後悔在此時此刻跟薛賜賢把話講清楚。如果比他會講話的林晴河或楊國濱在場，一定能處理得更好。就算是話少的陳子澄，肯定也能俐落地把事情講明白，不會讓薛賜賢生氣難過，不像他只會瘋狂道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6wucjM7z

Kiki退後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wRsRJcsOm

「真的很抱歉，請你――」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sDgLSMsZ

話還沒說完，薛賜賢就擦過他的肩，衝出洗手間，像一秒鐘都不想再跟他共處。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2DiDQIvY8

薛賜賢身上沒擦乾的水珠濺到Kiki剛補完妝的臉，他摸著臉頰，對已經空蕩蕩的門口，把好不容易拼湊出來的下半句說完。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ObC3yDpJ

「――別怪其他人，都是我的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E7cGHS5k

一根菸的時間後，Kiki回到席間，場內賓客散得差不多，只剩幾桌零星還有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k42AJG6t

他們那桌有三個空位，老闆和他的特助不知道應酬到哪個星系，至今未歸。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jcC0vNed

他看著旁邊沒人坐的椅子，低聲問：「小四……還沒回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S4cO4Wd3

「他說忘記明天要考英文，先回去背單字了。」林晴河觀察Kiki的臉色，有些擔心，「你們吵架啦？」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26q0AcYc

Kiki搖頭，「不是吵架，只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MPGUyfVp

喝過兩杯烏龍茶稍微清醒的謝雨城問：「你跟他說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biXMcgnD

Kiki點頭，「我想，既然約都簽了，早點講開比較好。」他用銀叉戳戳盤中粉嫩可愛的金魚餃，「他很崩潰，都是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btnff3Mc

林晴河按住他的手，用Kiki的餐具叉起那尾金魚，遞到他嘴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4W6cCBft

自責的貝斯手在主唱的目光逼迫下，乖乖張嘴把胖金魚吃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geVlzy7g

跟女友傳了整晚簡訊把手機玩沒電的楊國濱在此時開口：「我看他剛回來的樣子還算正常，應該沒那麼嚴重。過陣子等他氣消了，大家再約一攤跟他道個歉，就沒事啦。」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jEEkvEAU

隨便幾下把精心製作的手工金魚餃嚥下，Kiki連內餡是甜是鹹都沒嚐出來，接著問：「我是怕萬一、萬一他真的很在意，說要退團……」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BJe3Nfoc

作為當初最難接受新團員的人，林晴河拍拍Kiki的手，「我覺得小四不是那種人。他才不像陳子澄那麼愛記恨。」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GybEUWWa

無端被點名的吉他手端著喝到一半的杏仁茶，平靜反問：「我愛記恨？」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j29P76x6

林晴河誇張地瞪他一眼，「不知道是誰，昨天逛賣場還在翻我八百年前吃掉他一包乖乖的舊帳？就已經買一包還你了，還想怎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dmGANx56

陳子澄放下瓷杯，「你吃掉的是五香，還我的是椰子，一樣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r6hqKQzU

「都是乖乖，哪裡不一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5odxvA4q

「所以，高麗菜水餃跟香菜水餃都是水餃，都一樣。」陳子澄勾起唇角，「那我下次就包香菜水餃給你吃，反正都一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XMDNA3c9

林晴河鬼叫起來，「不要！香菜跟高麗菜才不一樣！那是生化武器好不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0WG6Sgvv

「不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euwKa6bk

「陳子澄你不能這樣指鹿為馬！」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T7rba1ty

「指鹿為馬不是這樣用。你頂多只能說我公報私仇。」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HG2L5KKJ

不知道話題為什麼從嚴肅的團員心結歪到乖乖又變成香菜和高麗菜的食物戰爭，謝雨城懷疑自己的酒還沒醒，茫然地望向楊國濱。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XMedog4Z

楊國濱像電視劇裡的黑心掌櫃搓了搓手，「嘿嘿，約都簽了，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囉。」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VlR8gWfrN

謝雨城愈聽愈糊塗，「我該後悔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h1cL8Mrri

楊國濱朝被那兩人逗得不知該哭該笑的Kiki使了個眼色，「Kiki來，告訴我們雨哥。」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8UCfq6ui

今晚不知道嘆氣第幾回的Kiki垮下雙肩，放棄拯救話題已經跑到火星去的兩人，平板地回答：

「關於我們團長跟主唱是一對小學生情侶這件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GzqZIvQhj

Kiki的聲音不大，但吵得正嗨的兩人都聽見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hdpAakoy

「誰是小學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HKQavKSO

「才不是情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ryk7l574

謝雨城看著反駁論點有微妙落差的兩人，再看看似乎已經習慣這種場面的鼓手和貝斯手，在連夜回公司把合約燒了跟灌醉自己當噩夢一場之間，選擇操作程度較易的後者。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l12jENWt

他站起身，拿過老闆開瓶後還剩一半的12年約翰走路，將酒杯倒了八分滿。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xz0gFzls

謝雨城朝像被按下暫停鍵停止吵嘴或看戲，盯著他看的團員們，舉起酒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3ukV44Kf

「之後，我們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講完，怕臭小鬼們聽不懂，謝雨城好心翻成白話：「以後要死一起死，乾！」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6koErbmk

乾杯、坐下、一頭倒在桌面，全程不超過一分鐘。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txd0KMr3

團員們彼此看來看去，沒想到今晚的飯局會如此收場。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BuuSaHt4

沉默許久後，身為團長的陳子澄開了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qdpTWxnK

「喂，你確定這家公司叫黑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gY79Q0QX

楊國濱正在煩惱要怎麼把一杯倒的經紀人送回家，恍惚地應了聲，「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qk6m4ZQo

陳子澄想起中午那個活像在梁山泊安營紮寨的張經理，再對照放話要一起死的謝雨城，喃喃道：「應該叫黑風寨吧？」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pydUlfnS

賣身契都簽了，被拐上山吃鴻門宴卻加入黑風寨的團員們別無選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lU7GM3HX

十月初的天氣，秋意沒有張學友唱的濃，只是早晚微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MqGwuMBR

固定練團的晚間，新加入的第二吉他手遲遲沒出現。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P4AvQQqy

「他會不會跑去回收場了？」正在調整麥克風高度的林晴河問。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MYHJUOWe

他們之前練團都在那裡，簽約後公司有免費的練團室可用，他們就移情別戀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pj1drcXk

負責聯絡的楊國濱說：「應該不會，我有特別提醒他。」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TzcBpPr6

制式的簡訊提示音響了一聲，大家各自翻找，最後確認聲音來自陳子澄的手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TevOD198e

陳子澄看完簡訊，向其他團員轉達消息：「小四說他生病，請假一次。」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UiNj6XJF

林晴河抓著麥克風立架吐槽：「不是說笨蛋不會感冒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BA5nhilN

「小四是成功的資優生耶。」在後方鼓座坐定的楊國濱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yG05LHUU

林晴河模仿楊國濱的語調，「聽建中的這麼說好奇怪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P7gKmba5

楊國濱選擇轉火，「我是重考，你家燈總才是真厲害。」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e9kvZe3U

「……他什麼時候變我家的？」林晴河繼續歪樓。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pcYhozMy

「你們不是住同一家嗎？」楊國濱跟著他瞎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4HujknZK

坐在右邊角落的Kiki低頭調音一直沒說話，站在左側的陳子澄收起本打算跟薛賜賢討論的新歌曲譜，隔著中間的林晴河喊了他一聲。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BqNx4S88

Kiki停下動作，「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53SqQo0nK

「他說躺兩天就好了，不嚴重。」陳子澄強調：「跟你沒關係。」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EbmITxYr

「……嗯，謝謝。」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GQ2tC2LR

持續注意貝斯手狀況的林晴河發現轉移話題失敗，摸摸口袋，掏出牛奶糖，一人發一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UWvE0aonR

陳子澄難得收到主唱發的糖卻不知感恩，丟骰子似地把食物拋著玩，「雨哥不是說練團室不能吃東西？」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RfUy5DBM

林晴河揚起下巴，「雨哥在這裡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9292Vb3d

剝好糖紙就往嘴裡扔的鼓手嚼著糖，餘光掃到練團室門上的視窗，突然大聲告白：「雖然雨哥不在這裡，但他永遠活在我心裡！」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BZxAiPdg

背對門口的林晴河莫名奇妙，「雨哥是死了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VZKWc5Auo

拎著飲料來探班的謝雨城推開門，他將飲料放在門外的小圓桌上，「就當我被你們氣死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QorcrTGL

「雨哥！你聽我解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d2z9gjth7

林晴河瞪了知情不報的鼓手一眼，朝轉身離去的經紀人伸出爾康手，只得到他絕情離去的背影和一記甩門。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462NSfTA

Kiki輕笑出聲，陳子澄上前揉了一把林晴河的頭，招呼團員出去安撫氣噗噗的經紀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xcsEwyjZ

謝雨城沒有負氣離去，他坐在練團室外的長沙發上，等他們拎著飲料各自落坐，關心起新專輯的進度。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rxVQ7dNy

因為缺了一個吉他手，寫好的兩首新歌編曲進度停滯，剩下四人乾脆練習預計收錄的舊歌。練著練著，覺得歌詞太拗口想改詞的主唱跟負責作詞堅持一字不改的團長又開始拌嘴。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4O2iQzGDS

作為負責樂團根基的節奏組，鼓手和貝斯自動忽略那對吵鬧的小學生，平順地把歌練到一個段落，結束那日練團。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L1gjhnxx

週末早上十一點多，薛家位於市中心豪華大樓的住處有客來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VvugnWlx

薛勇泰帶著妻子一大早就出門去打應酬高爾夫，拋棄下週要期中考的獨生子。家裡沒大人的薛賜賢理所當然睡到自然醒，直到被大樓警衛的詢問電話吵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7vT8O8jX

「他說是你同學，姓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S0ViulRC

薛賜賢沒睡醒的腦袋一時想不起是哪個李同學，答應警衛放行後又倒回床上，直到第二次被門鈴聲吵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vyRblOc3

不只同班，薛賜賢的好人緣讓隔壁幾個班的男生都喜歡有事沒事來他家玩。既然是同學，薛賜賢也沒刻意打扮，頂著雞窩頭連臉都沒洗，隨便抓了件球衣背心往身上套，穿著寬鬆短褲赤著腳就去開門，然後，愣在門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JimBjvSm

門外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陌生男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eRLTyiZf

過耳黑髮柔順地貼在小巧的巴掌臉旁，黝黑晶亮的雙眸帶著點緊張不安，仍無損那張臉的清新秀氣。他穿著骷髏塗鴉的長袖白襯衫，雖然個子嬌小比例卻很好，下搭蘇格蘭紅的千鳥格煙管褲，踩著一雙馬丁靴，顯得雙腿細又直。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Zvi4sjFF

「請問你是……」此刻已清醒的薛賜賢非常確定，他那些不管同不同班的臭男生同學裡頭，絕對沒有那麼有型又好看的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aLggFIWh

陌生人揚起少許侷促的笑，「你的英文單字背完了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eUuXjTzF

「英文……」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vKxvP3QF

問話內容和耳熟的低柔嗓音同時進入大腦交叉分析，薛賜賢揉揉睡眼，總算認出來：「Kiki？！你怎麼會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jhz3fxeA

頭一回以男裝出現的Kiki拎起手裡的購物袋晃了晃，「吃飯了嗎？我帶了員工餐廳的紅燒排骨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OLxoAUFq

薛賜賢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KsIxfqtx

Kiki看到他慌亂的傻樣，又笑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SbO3jRqy

薛賜賢盯著那個有點陌生又不算太陌生的笑容，連忙側過身，「你、你先進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PyLLabx5

Kiki禮貌周到地說：「那就打擾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tTDF9raD

薛賜賢將換上客用拖鞋的Kiki帶到客廳，從冰箱裡翻出可樂、綠茶、柳橙汁在桌上一字排開，告訴他家裡沒其他人請自便後，火速衝回房梳洗。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CPB8OoZ6

五分鐘後，刷牙洗臉梳頭更衣的薛賜賢穿著潮牌T恤和復刻款牛仔褲回到客廳，坐在Kiki對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FkA5tadmQ

兩份外帶排骨飯被拿出來，連免洗筷和餐巾紙都擺得整整齊齊，但Kiki跟前的待客飲料們卻動都沒動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NCWhNfV9

薛賜賢又站起來，「你想喝什麼？我去買。」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doSACNo3

Kiki從背包拿出一瓶礦泉水，「不用，我有帶水。你先吃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RSjW5fP1

薛賜賢這才坐下，「你呢？你不吃？」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kt0EV0ZV

Kiki說：「我吃過早餐才出門的，還不餓。」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FQVTaJXX

「喔……」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LwN7QmC0

薛賜賢這才打開便當盒蓋，拿著筷子猶豫一下，把平常喜歡的辣蘿蔔挑出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nJHtU6rc

「你不喜歡辣蘿蔔嗎？」他記得薛賜賢愛吃辣，特地請打飯阿姨多給一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TDxINbBj

薛賜賢回：「喜歡，但我腸胃炎剛好，醫生說要忌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GxeJCy6S

「你這次生病不是感冒？」他還以為是薛賜賢那晚在廁所淋溼後來又吹風的緣故。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TqlfcWBA

薛賜賢說：「我身體超好的，哪會隨便感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RJNNqp6N

Kiki看著餐盒裡不是重油就是重鹹的配菜，「還是，我去幫你買粥？」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pXmea7KL

「不用啦，不要吃太多就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KNeuTcNE

「怎麼會腸胃炎？因為那天的晚餐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Igdh7fap

薛賜賢放下筷子看著Kiki，掙扎幾秒後，如實招供：「先說，你不准笑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DVZQVIw1

Kiki馬上摀住嘴巴，「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CPDpaHhV

薛賜賢看他這種預備狂笑的架式，放棄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SkStnNEN

「算了，你想笑就笑。」薛賜賢沉痛地說：「因為我跟同學去參加大胃王比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OcbZDYxG

「大胃王比賽？」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Tq4BJjYF

「一小時要吃完十二公斤的滷肉飯。結果我們都沒吃完，雙雙腸胃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Qc8PkRiV

Kiki沒笑，他無言了。他無言片刻忍不住問：「為了獎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lmLPNl5U

「獎金？沒獎金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6YixnLrKH

「那你……」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eGt0GUAM

薛賜賢笑了，「就好玩嘛。你知道，白癡男生就愛亂打賭……」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B1Y75X6xg

薛賜賢笑著笑著，察覺踩到雷，不笑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Gn3GAK8H

「……真的，對不起。」今天沒有裙襬可抓，Kiki只好抓緊長褲上的裝飾繫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5hBl94WQ

薛賜賢揮揮手，像要揮去一瞬沉重的空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RlTD23WJ

「沒關係啦，是我自己太遲鈍，那麼久都沒發現。」薛賜賢看著男生打扮也很順眼的Kiki，「你現在這樣也很好看，為什麼平常都穿女裝？」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EJYMfDLK

Kiki想起剛才看到那件黃紫配色的球衣，把球丟回去，「你為什麼穿湖人球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WdA2SNFH

「呃，因為我喜歡湖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9VTRUgNY

Kiki微笑，「我跟你一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5doBA2pG

薛賜賢想了幾秒，「好，我懂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VizWEsmw

「謝謝。」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8dRVG4lJ

「謝什麼？你不要那麼客氣好不好？」薛賜賢有些無奈，「好不容易才跟你熟一點……」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po6fdl9D

Kiki指向薛賜賢眼前的排骨飯，「先吃，都冷掉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iWXRkpxW

一人埋頭吃飯另一人乾看的場面實在尷尬，薛賜賢啃了幾口排骨，找話聊：「剛剛警衛說你姓李，你到底叫什麼啊？」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z3RZZ4h3

Kiki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29fxttSi

「我當然不知道。」講到這個，薛賜賢的音量大了點，「你們表演的時候只有講外號，官網也沒有全名，我怎麼會知道？」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buGXSjY2

「我以為你決定要加入之前，有看過我們的資料。」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9Nd3bHye

畢竟他爹是唱片公司大老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iqymqlOS

「呃……」剛剛還很大聲的吉他手咬著筷子支吾片刻，才慢吞吞地說：「我當初看到燈神的團就跟我爸吵著要加進去，沒、沒注意其他人……」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xMIMxBOV

幸好其他人的水準跟個性都不錯，相處還算融洽，他很幸運。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A0DNWGWS

「我想也是。」Kiki轉開礦泉水瓶，平靜地喝水。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9eppcMSog

薛賜賢放下筷子，「對不起。」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ByI8s0Mf

喝完水的Kiki放好水瓶，「很多人都崇拜他，我懂。」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vGTS6QGU

「對吧！」聽到Kiki這麼說，薛賜賢安心不少，「我是學貝斯的，後來看過他的表演才改學吉他。你知道，因為他在台上真的――」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KzgjX5BR

「超帥。」Kiki把話接完。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ZTBdRPoU

兩個燈神的迷弟相視而笑，達成和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PROB7AAi

即便和解，薛賜賢沒忘記一開始的提問：「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rDMj96hY

「我叫李開軒。木子李，開軒面場圃的開軒。」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FBZbJ7bv

薛賜賢皺了皺眉，「本來很好聽，被你這麼一講，也不知道這名字算有學問還是很偷懶。」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yDySlB5p

Kiki笑答：「不衝突。」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EKUzdURK

薛賜賢看著那個笑容，嘆了口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YQcyvm9g

「怎麼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EDkGj1rT

「……我真的很喜歡你。」薛賜賢認真說：「可惜你不喜歡我。」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mQt3nJNrt

「對不――」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9Pe9T4Pl

薛賜賢連忙比出一個暫停手勢，「從現在開始，我們誰都不准說對不起，任何道歉的句子都不行，犯規一次罰五百，OK？」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R0jPixY6

愧疚的Kiki還是接受了薛賜賢的好意。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h3PCN1RA

滿意的薛賜賢掏出手機，在上頭按幾下又收起來，「搞定。」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fXVsdsqk

「你改了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RiPTan7u

「聯絡人。」薛賜賢說：「我把稱呼改成李開軒，以後生氣的時候就可以連名帶姓叫你了。」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puR2LkDs

槽點有點多，Kiki選擇一個萬用句式：「為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cHlSRWTvS

薛賜賢瞪大眼，「魄力啊！魄力你懂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tXaAdSrD6

不懂。中二病的世界他不懂也不是很想懂。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lZmMV2Hk

不求甚解的Kiki只能拿起水瓶繼續喝水。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pk6dXn9O

眼前的貝斯手就算直接對著寶特瓶的瓶口喝水，姿態依舊優雅，薛賜賢看著看著又想嘆息。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xFVPqBil

「Kiki，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JUw0K0tf

Kiki把水嚥下，將寶特瓶放回桌面鎖好瓶蓋，「請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PKBV6eQE

「你喜歡男生還女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motd75ay

「……不知道。」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ilvzEbkQ

「喔。」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sirNwl6O

Kiki等了幾秒，沒等到追問。「就這樣？」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ejuB3Z6ei

「對啊。」薛賜賢捧起已經涼透的飯盒，在扒飯的間隙回答：「我本來想說，如果你喜歡男生，有機會可以幫你介紹。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就到時候再說。」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8p5VPF99

Kiki遲疑片刻，「我……可能是個無性戀。」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YLYGBI8i

薛賜賢及時把嘴裡的飯菜嚥下，「無、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4ktC7Csl

「無、性、戀。」Kiki字正腔圓地覆誦，用簡單幾句話跟滿臉問號彷彿誤開新世界大門的吉他手解釋完畢。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tfx1ZWYI

薛賜賢似懂非懂地應聲，繼續埋頭猛吃。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2mYAF1EGk

「小四。」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L1F6sDqZ

這是今天進門後Kiki第一次像往常喊他。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3rptmvXg

薛賜賢停下動作，抬頭，跟Kiki四目相交，用眼神打了個問號。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YQN27fN0

Kiki又揚起那種很迷人的笑容，真摯地說：「謝謝你。」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6Xacbz4X

剛剛薛賜賢只說道歉要罰錢，沒說道謝也要罰。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ZOPlDK49

被謝得毫無頭緒的薛賜賢放下飯盒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直接問：「謝我什麼？」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eP3sS6tb

「全部。」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njlMv6rG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cfWrmd0u5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z5nPyEhZ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BAdxYQthZ

ns3.147.47.202da2

30. Chorus 1-9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