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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真快,转眼间就到了2015年10月,我快要到退休年龄,小表哥刘厚才退休了。
那段时间,我无意间发现一件合伙贪污案,我约谈了党支部书记。这个案情简单清楚,只要花半天时间,电话就能基本查清楚了。但是,没有人查一下,犯罪嫌疑人趾高气扬,我却受到了侮辱。这时,表兄刘厚才又一次教我,勇敢面对侮辱,不要再次隐忍。当犯罪嫌疑人说,贪污对他们这样有后台人,就不算个事的时候,表兄说,这都是你一再隐忍,养成了他们的巅狂,敢这样蛮横不讲理。
是啊,当违法乱纪上位的时候,沉默隐忍了;当颠倒黑白,到处造谣中伤,沉默隐忍了;当弄虚作假,搞假科研项目的时候,沉默隐忍了;当在众人面前霸凌侮辱,沉默隐忍了;当……,我还是沉默隐忍了。结果是,省交通厅的金凌更加霸道,以至于发展到今天,变本加厉的猖狂,贪污犯罪不是个事。不久前,为国家流过血,身经百战的新四军老战士,为了四百元钱,两斤茶叶,一只电子钟,且是莫须有的,进监狱迫害致死。才刚刚过去没多久,他们几十万元都不是个事了。
这个事情的发展,我面对了更高级别的包庇。这个时候,表兄刘厚才说,这是个别人被收买了,你要被收买了,会中了他们的招。当犯罪嫌疑人贪污的“义正辞严”时,表兄坚定的说,不能妥协,以退党抗争到底。在表兄的教导下,我在巨大压力之下,坚持下来了。这一次,我做到了,像我的父亲那样,只要做对了就不低头。我没有见利忘义,为自已的待遇,放弃做人的原则;但我做的并不全随人意,他们不那么霸凌了,也就随他们去了。对待这个贪污案,我是半妥协的,算采纳了表兄意见的一半。
事情起源是这样的。2015年秋天,市交通局一位同事,来南京谈一些工作事项。他再次询问中秋节礼金的事情,在交谈中,我无意中发现,今年大家中秋节的灰色福利被人贪污了。我又做了一些深入了解后,发现他们并不是仅仅贪污了这一笔,他们贪污的次数多时间久,且数额巨大。我算了一下,仅这一年,大家的中秋节礼金就逾万元。一年几个大节日,已经贪污那么多年了,算下来也要有几十万以上了。平常他们有那么多“精瘦肉”(项目回扣)、“润滑油”(会议红包),还要贪污大伙的这些钱,实在太过分了。
这些犯罪嫌疑人,是蛮横跋扈的,明明是普通人,却硬把省厅级干部女婿当成省厅级附马,张狂到行为不可理喻。金凌曾对着江苏省交通厅官员说,别忘了你们这官是谁给的。在金凌的眼里,他丈人期间任命的官员都是家奴,这些人是其岳父私人给的官帽子,他世袭了帽子所有权,都必须对其效忠。
这起贪污的犯罪嫌疑人们,平时拉团伙,配合起来侮辱人。金凌自以为高人一等,常常霸凌辱人。处务会正常情况下,是大家交流各自工作,对工作发表意见看法的场合。为了显示自己的专权,经常我讲工作业务事项的时候,金凌粗暴地打断我的话了,问不相关无聊问题污辱人。幸运的是,每当这个时候,也只有驸马团伙配合,处里其他人是沉默不语的。因为只有省厅级驸马的霸凌污语,县局级驸马的谄媚附合,我也就置之不理,采取了隐忍态度。我的这些宽容,客观上也是纵容了他们的猖狂。
长期以来,面对国家财产浪费,我是反对他们行为,坚持自已意见的。我觉得,我们交通厅科技处管理的科技项目,不是搞哥德巴赫猜想那样的科研成果,是应用科技项目成果。省厅的科研成果,是否推广应用了,是科研应用成果的唯一成功标志。而金凌的心灵深处,工程项目大肥肉科研项目精瘦肉,他是来吃精瘦肉的,他的科研成果没有一个得到了推广应用,全是忽悠人的假货。这些恶行,是让人不能接受的。
金氏科技项目管理,把一笔笔巨额项目资金,通过花架子程序,精瘦肉合法转化为了屎。他们自己买到了假硕士假博士、捞足了真钱财真古董,糟蹋了大量金钱,造成了国家巨大损失。金凌的确是刘家声的好徒儿,继承了他的衣钵,刺激了浮夸虚假之风,消耗了国家资金,带给江苏交通科技队伍灾难性的影响。金凌留下的冗长“成果目录”,一个都不能推广应用,结题鉴定那天,就正式化为了垃圾。
因为我提倡真抓实干,不愿意同流合污,劝说不要搞弄虚作假,这些得罪了他们。金凌记恨于心,常常在任何场合,无缘无故对我实施霸凌,发起人身攻击,以此阻止我讲道理。记得有一次,我挂职副县长期间,在回南京主持的会议上,金凌也能当着我一干县里下属面,用不相干的话题,尽贬损之事。金凌的这些霸凌侮辱,给我在县里工作,带来了负面能量。
这一次的合伙贪污,又是驸马们的杰作,我想讨要回来属于我们大家的钱。这一次我约了党支部王绍坤书记谈话,讲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大致可能金额。当时,我考虑到方方面面,并不想认真追究这个事情,仅仅希望这一次能把钱退出来,分给大家。我知道,如果这个事闹大了,摆上桌面说,会得罪一批手脚不干净的人,他们视巨款贪污受贿为常态。
过了几日,王绍坤书记约我,他说,此事已经向组织上反映。他又说,金凌副厅长指示,你不要再提了,(我们)贪污几万元不是个事。金凌把几十万降为几万,又蛮横霸道说不是事。金凌在合伙贪污败露之后,纵使党支部书记说出了这样的话。虽然金凌平时一手遮天专横跋扈,但是此时此刻能这样“正气凛然”, 贪污犯罪后公开侮辱人。
我是震惊的,这无异于犯了罪,还要强行在别人头上拉屎。这时我更加确信,金凌面对证据确凿的犯罪,如此不惜以身试法,必定是主要犯罪嫌疑人。我意识到,已经暴露的只是冰山一角,金凌是一个心胸狭窄且报复心强的人,擅长无中生有背后起刀。金凌喝的“润滑剂”是别人的几十倍以上,吃的“精瘦肉”不计其数,平常挥霍公款醉生梦死糟蹋了多少钱,还要合伙贪污我们的这些钱,实在是贪得无厌。
的确,当年刘家声处长贪污巨额科研经费,在徐华强厅长保护下,都是没有事的。反过来,刘家声徐华强反杀全处人员,让厅科技处全员提前退休。他们会保护自己犯罪,也会栽赃陷害,是凶狠的人。 以前,我也通过一些温和的方式,反应过他们的问题,得到的都是报复和记恨。父亲去世之前,曾经对我说,他们是有组织的,你在位置的时候,无论受到多大委屈,千万不能和他们翻脸;他们会利于你工作上的空子,使用陷害手段的,在你头上安上罪名,置你于死地。我这些年来,一直记着父亲的话,一直对他们采取了隐忍态度。
我无意中捅了马蜂窝,且由党支书出面包庇犯罪团伙,这些手段让人不寒而栗。我也担心自己人身安全了,我深知金凌继承的徐华强手段,几个不眠之夜后我病倒了。我躺在床上几经思考,认识到他们不但有特权,而且是法外之人,我以后一定要远离他们这些人。我就要退休了,要过平静安详的生活,就要远远离开这些贪污不是事的人,尽量不接触这个法律管不到的“地盘”。
我征求了亲人们的意见,思来想去,惹不起只能躲。于是我以文字的方式,向党支部王绍坤书记提出了退党,也表示了不再追究那些贪污的事。在这之后, 王绍坤党支部书记,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把我的这些要求按程序,层层上报了。过了两天,王绍坤电话告诉我,可以去找省交通厅党组刘书记谈谈,暗示谈了可能会得到待遇方面的好处。
我知道,分辨这个事情的是非,就像分辩屎和饭一样容易,不是哪级组织分不清,也不是这些人不知道庇护犯罪也是犯罪,而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遵守法律的基本意识。金凌也是觉得有后台,才敢这样霸凌蛮横。经过反复思考,一方面,我决定还是为了自己信念,放弃这些可能得到的利益,不去找党组书记谈话,不成为庇护犯罪的人。另一方面,我也知道,自己已经以退党行动表明了立场,对得起国家了。我觉得,这个不再抗争的退让,我是没有责任的,多年来他们胡作非为,从来都不是个事的,我面对现实也就只能到此为止吧。
我提出退党后,转眼到了退休年龄了,很快他们主动办妥了我的各种公务员退休手续。对于他们的犯罪行为,我也信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再提出过。“贪污几万元不是个事”,实际是贪污几十万元不是事,这是真的。虽然中国现行法律规定贪污八千元入刑,但金凌的话,在他的地盘,那就是法律的洤释。
其实,他们从小老鼠成为大老虎,也是一笔一笔积累起来的,巨额赃款不是一笔进帐。一次贪污几十万不是个事,那几千万呢,其实他们觉得也不是事。当年杨卫泽被抓起来的时候,金凌虽有震动,但更多的是恼火生气。金凌之所以愤愤不平,一方面是失去一个强有力的特权保障,更多的是金凌觉得他们是人上之人,在老丈人徐华强教导下,几千万元算个哈。金凌这些年来,已经糟蹋了多少个几千万,什么时候是个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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