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心者 - 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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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吃

茶壺沒有茶

May 12,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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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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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我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蓋在我身上的是一個灰色的被子。

正當我開心的以為一切都只是夢而已，要起身時，手上傳來被鍊子拴住的感覺，此時我才知道，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了，陳莉欣死了，這是事實，但是我怎在這裡？這裡是哪？

稜孜衍：醒了？

稜孜衍手裡拿著一碗粥，他坐在我麼床邊，把粥吹涼後餵給我，我驚恐地著他，我不是應該在地下室嗎？怎麼這個惡魔會在這裡心平氣和的餵我吃粥？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於豐富，稜孜衍直接就回答我沒問出口的問題。

稜孜衍：也不能讓你一直待在地下室吧？難道你想待在地下室嗎？

我猛搖頭，我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個地下室了。

稜孜衍：對嘛~ 而且我還要打掃地下室，所以先把你帶到其他房間裡了。

我：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稜孜衍：要看你問的是什麼問題，我不一定全部都會回答。

我：我在地下室多久了？

稜孜衍：五個月了。

竟然已經過那麼久了，我在那個地下室裡已經待五個月了？太荒唐了。

我：安安呢？

我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很清楚地記得，帶我暈倒前，我看了一隻貓咪被燒傷的腳就放在地下室的角落。

稜孜衍：也被我吃了。

我：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稜孜衍：哪種事啊？吃掉安安？吃掉陳莉欣？還是瘋狂偶遇你？把你和陳莉欣帶到這裡？吃人的心臟？還是... …

我：不要裝傻！全部！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稜孜衍：我不是說了嗎，我是食心者啊，食心者的正餐當然就是心臟啊，不過一般牲畜的心臟填不飽我的肚子，只有人類的心臟符合我的胃口，所以當然就選人的心臟來吃。

我：你為什麼選我和陳莉欣？

稜孜衍：我選陳莉欣沒有理由，就只是她剛好跟我表白，剛好而已。

我很激動的大吼到：那我呢！為什麼是我！為什麼？

稜孜衍這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突然擺出一副很傷心的表情，我越來越不懂這個瘋子了，他到底在想什麼，到底會把我怎樣？

我：回答我！

稜孜衍：這個問題我現在還不能回答你，來，先吃粥，很好吃的喔。

蛤？莫名其妙，真的是瘋子。

不過我可能也瘋了，我竟然解受了他的投餵，可能是因為連續吃了五個月的三明治，突然看到除了三明治外的食物就會很想吃，所以我也沒有拒絕。

很快我把一整碗的粥都吃完了，稜孜衍讓我好好休息。

接下來的幾天稜孜衍都對我異常的好，他很照顧我，他甚至把我手上的鍊子拿掉了，只不過變成腳上綁著一條很長的鍊子，他說雖然我逃不掉但是以防萬一還是銬個腳鍊比較好。

他還常常準備豐盛的食物，早、午、晚餐都有，為甚麼要對我這麼好？

就這樣又過了六個月，這六個月他就像正常人一樣，好像五個月前的那個瘋子不是他一樣。

但是我們清楚，他絕對不是正常人，我覺得他有秘密沒有告訴我，這六個月裡我一直在套他的話，畢竟這裡我能聊天的對象也只有他，他把我的和陳莉欣的手機都砸了，我又拿不到他的手機，所以我也沒辦法與外界聯絡。

我打算今天好好跟他聊一聊，我真的想離開這裡，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放了我。

到了晚上，他一樣給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吃完飯後，他竟然把我的腳銬打開了，他語氣平淡的說：反正你也跑不掉，今天就破例給你解開腳銬吧。

雖然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但是我還是不要衝動比較好。他帶我到客廳，讓我坐在沙發上，遞給我一杯熱牛奶，他則是走向那台白色的三角鋼琴，坐在鋼琴椅上，我聽著他彈琴。

突然他跟我說：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這次你的問題，我全部都會回答。

他很平靜的彈著鋼琴，我知道，這時我問他的任何問題，他都會一五一十的跟我說實話。

於是我問他六個月前一樣的問題：為什麼是我？

稜孜衍：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他接下來的回答讓我久久無法回神。

八年前，稜孜衍還是個國中生，因為長得又醜又肥，導致他在學校屬於被霸凌的那類人，這些霸凌他的人其中有一位就是陳莉欣，而另外五位便是新聞上報導＂失蹤＂的那五位。而我是在他被霸凌時，伸出手拯救他的人。當時我跟稜孜衍說我會幫他擺脫被霸凌的痛苦，於是我成了稜孜衍在國中時唯一一位朋友，但是在某天，我帶著稜孜衍逛街的時候，突然有一輛車往我們的方向衝過來，我為了保護稜孜衍自己受了重傷。在醫院躺了一個月才醒，但是醒來後我卻把有關稜孜衍的事情全忘了。

救贖、車禍、失意，很老套的故事情節，但是偏偏就發生在我們身上，由於我保護了稜孜衍，所以他沒有受什麼很嚴重的傷，只是手和腿有擦傷而已。

在稜孜衍知道我失去關於他的所有記憶後，稜孜衍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直到現在，他以全新的樣子見到我，同樣也救了我一命。

現在的他又高又瘦又帥，難怪陳莉欣不認得他，還傻呼呼的跟他告白，真是自作自受啊。

我問了第二個問題：既然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難道就不能放了我嗎？

稜孜衍：不行，因為... …

我：為什麼不行！我只想離開這裡而已啊！

稜孜衍：等我說完嘛~ 因為我很愛你啊！我很喜歡當時拯救我的你，我很愛你，很想你，你忘記我的這八年我都在想你，現在終於等你＂成熟＂，我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了。

我緊接著問了第三個問題：我之前就很想問，所謂的＂成熟＂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看向我手裡空了的牛奶後笑了，很詭異的笑了，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手裡的空杯子，此時我才意識到他在牛奶裡加了東西。

稜孜衍：我們食心者有一項很奇怪的規定，那就是我們吃的那個心臟必須是有含有我們血液的人，所謂＂成熟＂當然是喝夠了我的血，我的血在你們的身體裡，等到血液流進你們的心臟的時候，我們才能享受美食。

我：你！

稜孜衍：至於怎麼讓你們喝到我的血，當然是只要平時在你們的食物裡滴幾滴我血就可以了，天都這麼做，自然就可以保證我的血液匯流到你們的心臟裡。

我大意了，這幾個月他對我的好，都是在為這一天做準備，他果然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隨著最後一個琴音落下，我也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就連上下眼皮都開始在打架，我就這樣睡著了，隱隱約約能感覺到有人把我扛起來，我又回到了那個地下室，充滿血腥味的地下室。

我清晰的感受到，他先是將我的聲帶割掉，讓我無法尖叫，加上我之前喝的那杯加料的牛奶，讓我失去意識的同時，我卻能感知到我的手臂、腿、和頭都被砍了下來。

很痛苦，很痛苦，我被他分屍了，他取出我的心臟，那顆已經充滿稜孜衍血液的心臟，他很高興，大快朵頤的，吃著我的心臟。

我隱約還能聽到他說：終於能將你永遠留下了。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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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心者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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