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盡頭是你所在之處 - Ch.02 暗夜之城的他②

旅行者小隊四人或坐或站在木箱之間，各個都面露疲憊與哀怨樣。今天是他們待在這裡的第二天，一切都毫無進展。

「我說啊，這些居民都這麼冷血無情，我們真的能打聽到情報嗎？」慕特盤著腿抱著頭說著。

「大多數的居民聽到我們的問題後都說不知道。」維麗塔嘆了口氣。1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5z5oXNvG

「再說了，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做這檔事啊？」慕特望向伽爾。

「你難道忘了我跟你們說過什麼了嗎？」伽爾怒視慕特，慕特打哈哈的帶過後便開始歪著嘴巴嘆氣。

「我覺得，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問。」安雅站到了三人面前說。

「還有一個人？妳是指……？」伽爾想到了她說的是誰後直起身子說：「妳難道不怕嗎？」

「怕什麼啊？我們有四個人，哪會怕他。」維麗塔說：「而且，說不定真的是人家救了安雅，也能順便道個謝。」

「哎呀，還是伽爾你怕了？」慕特嗤笑說。

「哈啊……我們去打聽看看吧。」伽爾無奈的撫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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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打聽到消息後一同來到城鎮的郊外，在這個地方唯一的屋子便是蓋在樹林旁的木屋。他們在門前喊了喊，也在四周看了一圈但並沒有看見屋子的主人。

「披著黑披風的傭兵？啊～你是說那位傭兵先生啊，他住在郊區，可是他不一定會在家喔。你們可能要碰碰運氣。」

「那位大叔說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裡沒錯。」他們先前依照打聽來的內容找到了這個地方，但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有人在嗎～？」

「安雅，別喊了。」

「他來了。」伽爾示意他們看向對面的森林。只見一人自森林中走出，背上還背著木材。不過夏爾看到自家門外站著幾個人不但無視，而且也沒有要搭話的意思，他走到小屋的側面將木材放了下來。

「那個……」安雅上前搭話。

「閃遠一點。」

「啊，是。」安雅向後退了一步，只見對方將木頭放置在木樁上開始劈材。

「那、那個！我們想向你打聽一些事。我叫做安雅！」夏爾像是沒聽到一樣的將劈好木材放到布下放好，接著又從身上拿出木頭用小刀開始割了起來。

安雅不放棄的繼續跟他搭話，她說：「我們在調查這裡沒有白天的原因，請問你知道些什麼嗎？」刀劃過木頭的聲音迴盪在他們之間，夏爾依舊沒有理會安雅。

「喂！別人在跟你說話，你好歹也說句話吧！」伽爾有些怒了。

維麗塔上前阻止伽爾，同時也上前跟夏爾搭話說：「我們發現有些居民在我們問到這裡的天色時，大家都完全不回答……我們是因為有人拜託來這裡調查，還請你告訴我們。」夏爾停下手邊的事抬眼看了兩人，又看向了後方的兩個人，而光是看著他的雙眼就讓眾人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你們是誰，從哪裡來的？」

「我們……」

「我們沒必要告訴你！」

「伽爾！」維麗塔再度拉住走上前的伽爾。

「你這傢伙，一點禮貌都沒有！態度還這麼囂張，你以為你是誰啊！」

——咻。夏爾將小刀指向眾人，單單只是這樣他們就感受到一股冷風自他們之間略過。他緩緩地將手臂轉移方向，用刀尖指向了一個方向。

「看到那座尖塔了吧？」他道：「多年來，這裡都被一個來路不明的魔法士施展了結界。」眾人看了看尖塔的方向，那裡確實有一座尖塔。可是那裡應該是城主住的地方。

「哼，懷疑嗎？這也難怪。」

「你還知道什麼？」伽爾問。

夏爾勾起嘴角笑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憑什麼繼續說？」

「你——！」

「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了！」慕特上前來阻止說：「人與人之間重要的是信任，不然我們一直卡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啊，嗯？」

「哼。」

安雅對他們點了點頭後說：「我們是旅行者，是從西方來的。聽說你是位傭兵，可以的話我們想知道這裡的事情。」

夏爾看了安雅沈默了一下後又接著削木頭說：「看來有一半是謊話，不過算了，這次免費幫你們服務吧。……多年前，這裡的居民痛恨魔法士，所以只要看見會魔法的人都會迴避。原因我也不曉得，在我……住在這裡時已經是這副模樣了。不過我知道的是，在這個城鎮都被一個特殊的魔法結界給罩住了。你們來的路上會因為森林比較茂密而沒有注意時間，加上路上還有魔物阻擋就更難察覺。他就是利用這一點設置了這樣的結界。」

他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並將小刀插入泥土說：「如何？你們要怎麼做？你們真的有本事讓這裡重見天日嗎？」

眾人陷入沈默，同時他們也看見剛才夏爾削的木頭，那是一個被雕的精細的人偶，不過人偶的臉並沒有刻劃出來，所以也看不出其樣貌。

「你放心吧，我們有我們的方法。所以不用你操心，感謝你的情報。我們走吧。」伽爾一聲令下後他們便跟著他離去。

「伽爾，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邊紮營欸，不然還要走回去，太麻煩了。」

「慕特你真懶，不過我贊同。安雅呢？」

「我也可以。」

「也好。」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夏爾的眼中微微閃爍，似是陷入了回憶。

「哼……我還想什麼呢？」他站了起來拿著木雕人偶進了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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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木屋附近搭起篝火，四人皆坐在篝火旁談天，以及討論得到的資訊。夏爾坐在床上用手摸著木雕，視線看向窗外並落在他們身上。曾經，他也是其中一員，可是自從那天後，一切都改變了。

安雅發現夏爾正看著他們便揮揮手，但對方卻將視線撇開了，她只得默默地將手收回去。過了一陣，安雅來到了夏爾的窗邊，手上還拿著剛烤好的肉。

「那個，傭兵先生，這個給你。」夏爾看著放在盤子上的肉，似乎有點猶豫。「你放心，我們沒有不軌之心，是我說要拿過來的，因為我看你似乎沒有吃東西。」

「……妳等一下。」夏爾下了床走向暗處，並拿了東西走回來。

「這是？」

「作為交換，這是很解渴的果實，無毒。」

「謝謝你，傭兵先生。」兩人交換了物品後，安雅又說：「請問，我可以請教你的名字嗎？」

夏爾挑眉。

「啊，不想說也沒關係。那我回去了。」安雅不等夏爾說話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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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來看看他們有什麼本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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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夏爾披上墨黑色披風如往常般要出去接委託，卻沒想到有人早一步擋在他面前。為首的的人是伽爾，夏爾掃視眼前的四人並沒有說話，反倒是他正等著眼前的人開口。

「我的名字是伽爾，他是慕特。還有，那個長髮的是維麗塔，安雅昨天有跟你說過名字了，應該不用我說。」伽爾一一的介紹成員，而夏爾也皆一一的掃過一眼。

「咳嗯，傭兵先生。因為您看起來對這裡十分熟悉，基於這個理由我們想……就是……」伽爾邊說一邊嘴角還不斷抽蓄，似乎是勉強自己跟對方打交道。而夏爾則是一副看好戲一樣的靜靜地挑眉看著他。

「哎呀，急死人了！」一旁維麗塔看不下去了說：「我們想用你的方式來委託你！既然你是傭兵，那麼就一定會接委託對吧？」

「這可不一定，私下委託我的費用可不少。」

「那、不如你開個價？」

夏爾對眾人比了一個數字說：「三萬塔科，一毛都不能少。」

「三、三萬！？」

「怎麼？不願意？」夏爾放下手歪頭笑著說：「我知道你們騎士團賺的錢不多，但王國總是出的起的吧？」

「難不成？你……」

「沒錯，我早就知道你們是王國派來的。多年以來王國對這裡都不聞不問，派人來處理居然是你們這樣的小毛頭，也真是辛苦了。」

伽爾忍著怒氣說：「那你呢？明明知道這裡的情況，為何都沒有行動？難不成你自己也沒把握？死神先生。」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夏爾披風下的手微微收緊說：「一句話三萬，要不要？」

伽爾向安雅伸出手，安雅便把一個袋子交給他，他說：「先付一萬的訂金，事成後再付尾款。」

夏爾接過袋子查看裡面後說：「我接下了，叫我夏爾就好。行動期間，我都會按照你們的指示行動，只要下命令給我就好。」

「那，你先跟我們來吧。」四個人轉過身開始往城鎮的方向前進，夏爾也默默地跟在身後，他瞇起雙眼看著眼前的四人腦海中浮現他塵封已久的記憶。記憶裡六個人也曾像這樣並肩走著，曾幾何時他自己也有跟他們一樣擁有相同的時光，而如今他的生活裡只剩下自己一人以及那看不見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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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到尖塔的所在之處，雖說這裡是城主所住之地，可怪異的是大門外並無人看守。不僅如此，這裡的魔力的濃度厚到病人窒息。

「太奇怪了，平時如果看到這魔力牆我都會感到一股壓力。」

「是啊，但不要說壓力了，大搖大擺的走進去都沒問題。」慕特回過頭看向夏爾說：「夏爾你呢？」

「可別小看我了，不過你們的隊長說的沒錯，若是平常你們監視到這魔力都會趴在地上。」夏爾走到他們的面前說：「你們沒事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夏爾手中拿著的是，昨天他給安雅的紅潤圓滾的果實。

「那個是昨天你給的……」

「沒錯，這種果實結果在充滿魔物的森林裡，一般居民很難取得。這是一種特殊的果實，因為常年暴露在被魔法結界的環境裡因此產生了變種，吃下了人可以二十四小時不會被強力的魔力所影響。昨天給了你們不少，現在請你們再吃一顆進去吧。」

伽爾半信半疑的說：「再吃一顆不會怎麼樣嗎？」

「如果你想被魔力壓得喘不過氣我倒是不介意。」

伽爾撇了撇嘴後便要大家在吃下一顆果實，不過他們也問夏爾為何不吃，但是夏爾卻說自己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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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進到了城堡內，裡面沒有燈火瀰漫著灰塵以及白霧，就好像是進到鬼屋一樣。他們不禁懷疑這座城已經無人管理好一段時日。

「夏爾，你對這裡有什麼頭緒嗎？」慕特回過頭看向夏爾，但夏爾卻站在一幅畫的面前，雖說是畫但那畫像上的人的樣貌早已被人劃破、撕毀，根本看不出原本是個什麼樣子。

「這是，家庭的畫嗎？」安雅站到夏爾的旁邊，她看向夏爾發現夏爾的眼中似乎帶著些複雜的情緒。

「走吧，要去尖塔還要再走一段。」像是很熟悉這裡似的，夏爾領著他們走過一個個走廊、階梯，而且絲毫不見疲憊也沒有因周遭的強大魔力而感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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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像鬼城了……而且，你也太熟門熟路了。你之前有來過嗎？」慕特雙手抱頭一邊問。

「……好幾年前……來過。」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當時沒有解除結界？」

「……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不能？」

「等等你們就知道了。」幽暗的走廊迴響著他們的腳步聲，他們一步步踏上階梯抵達了尖塔處。在他們眼前的是發出紫光的魔法陣，以及魔法陣陣眼的柱子，柱子上似乎放著他們東西。

「那個……好像是鑰匙？」慕特伸長脖子去看，看見了一把鑰匙浮懸在柱子上。

「那把鑰匙，是我曾經被偷走的東西。」夏爾倚著門邊說：「但是，就像不想讓我拿到一樣，我只要踏入魔法陣，我就會全身像是被雷劈過一樣，陷入麻痹。」

「所以，你答應我們的委託，有一半也是為了自己？」維麗塔看向夏爾說：「難怪你對這裡熟門熟路，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呢？」

「我怕說了，你們的隊長會生氣，所以沒說。」夏爾聳了聳肩回應。

「夏爾先生，我們會幫你拿回東西，然後解開魔法陣的。」安雅對著夏爾笑著點點頭，而後她向著魔法陣前進。

「等等，安雅。」伽爾按住她的肩膀說：「妳確定要過去嗎？如果他都會被電了，那妳……」

「我沒事的，放心吧。」安雅輕撥開搭在肩膀的手。

「妳先等一等，」伽爾轉頭看向夏爾，「你要怎麼證明，你走進去會被電？還有，我一直覺得你在隱瞞什麼事。你是不是故意引我們到這裡，其實是要暗算我們？」

夏爾嘆口氣說：「好，那麼我就讓你們看看吧。」說著，他便走到離魔法陣一步之差的地方。

「等等，夏爾先生，如果你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你……！」

「……我沒差，大不了再痛一次而已。」夏爾抬起腳正要踏出時卻被人拉了一把。

「喂。」拉他的人是伽爾。

「怎麼？不是要我證明嗎？而且，我說過只要是命令我都會執行。」

「……」伽爾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這時慕特說：「他不說，我就幫他說吧。伽爾啊只是嘴上說說，但其實啊～」

「慕特，別多嘴。」伽爾回瞪了慕特後又說：「你是我們僱用的傭兵，所以必須對你有一定的信任，這我明白而且我想你應該也不會讓你的名聲下降。」

「……你知道就好。」

「慕特，你進去試試。」伽爾示意他道。

慕特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表情指著自己說：「哈？為什麼是我？！」

「安雅是女孩子，你是男人所以當然是你啊。」

「那伽爾你也是啊！」

「好啊，那我們一起進去試試。」

「兩個幼稚鬼別鬧了！」維麗塔制止道。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

夏爾看著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有一瞬間他的眼神帶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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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為什麼我猜拳總是猜輸啊……」

「這説明慕特你太常捻花惹草了。」伽爾一臉無奈。

「不不，這應該單純只是運氣差吧？」維麗塔無言道：「抱歉啊，我們隊長有時候就是這樣。」

「我不介意。」夏爾聳聳肩。

慕特深吸一口氣步入了魔法陣內，如夏爾所料除了他以外的人踏入都會無事。他繼續走到陣眼並嘗試要拿取鑰匙，不料在柱子上還有一層薄牆使慕特無法拿鑰匙。

「不行，看來一定得要先解除魔法陣才行。」在慕特走進魔法陣的過程中，安雅繞著魔法陣看了一圈。

「如何？」抱著胸的伽爾問。

安雅蹲下身觀察了一下說：「這是一個有點古老的魔法，我曾經在書上看過，這是永夜咒。在外面我們看不見結界，在裡面我們只能看見天空的星星與月亮，而且這種魔法普通人是不會知道的。」

「難怪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明明感受到了魔力，但是卻不知道方向。」

安雅看向夏爾問：「夏爾先生是說你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結界了嗎？」

夏爾點點頭說：「對，我追蹤偷我東西的人到這裡，也花了一番的功夫尋找，最後就發現這個地方。如何？能解嗎？」

「沒問題，交給我吧。只要反轉魔法就可以解了。」安雅取下掛在腰間的書並將及攤開，接著她開始詠唱同時書本也開始發出光芒。

夏爾微愣了一下低語道：「這是，精靈語？」

「安雅她啊，是半精靈喔。」維麗塔說。

「……半精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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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持續詠唱咒文，一絲汗珠自額頭滑落，不久後那魔法陣漸漸的由紫轉白，最後化為點點精光向上飄散，同時外頭的天空也由暗轉亮。在光芒消失之後，安雅也停止詠唱，她輕呼出一口氣表示已經成功了。

「成功了！」

「安雅，做得很好。」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一個清脆的聲音混雜在他們之間，安雅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鑰匙並走向夏爾交給他。夏爾接過鑰匙，並將先前他們給自己的一萬塔科塞給安雅。

「這是……？」

「你們其實根本不用委託我的，反倒還讓你們幫我拿回我的東西，所以這錢我不收了。」說完夏爾便轉身離開。

「……夏爾先生，請等一下！」安雅追他到了走廊，「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夏爾停下腳步回過頭，而安雅繼續說：「作為傭兵你一定去過了不少地方，所以我想問你知不知道『世界的盡頭』？」

「…………」一瞬間，夏爾兜帽下的眉頭緊了緊只說道：「勸你們，不要去那個地方比較好。」拋下這句，夏爾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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