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演算法 - 吊橋效應

玩笑歸玩笑，宣文淇還是有認真地準備與莊硯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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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預約莊硯之前表示很想去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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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莊硯是對吃很有要求的人，最大的興趣除了烹飪就是嘗遍各國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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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大可以直接開口約莊硯吃飯，而不是耍這種「打賭」的陰招。不過當他看見對方臉上那因為熬夜工作而熬出的黑眼圈，他就知道要不是出此下策的話，莊硯絕對不會願意放係手頭上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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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淇看著那貴得要命的價目表，還是咬緊牙關付了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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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高級的裝潢，宣文淇還是慶幸自己捨棄了那件自己專門穿去夜店的皮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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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西裝被壓在衣櫃不知多少個年月，對比起平常上班西裝革履的莊硯，宣文淇討厭這種古板而拘謹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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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勉強接受自己身上這件略顯時尚感的酒紅色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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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穿得像個上班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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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硯還是一如既往地守時，只是當他出現在宣文淇面前時，宣文淇還是對他千年如一日的裝扮感到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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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淇暗自下定決心之後要好好對莊硯的造型改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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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看你像個廉價的男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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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甘示弱地反擊道。宣文淇想起以前在學院時莊硯常常被自己的揶揄搞得啞口無言，只能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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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和自己越發頻繁的鬥智鬥勇，莊硯還是學會了應對宣文淇，甚至變本加厲地回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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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把這當成稱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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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宣文淇還有死皮賴臉這一招，他這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靠的就是耍賴和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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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莊硯沒有繼續和他吵下去，反而主動走上前，貼近宣文淇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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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今天好主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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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莊硯打算把手伸向對方時，卻被宣文淇一把摟著了腰，將人進一步貼近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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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你這個樣子走進去，我們會被人家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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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硯翻了個白眼說道。他一邊被宣文淇抱著，一邊伸手扣上了對方衣領上的鈕扣，遮蓋了對方原本坦露在外的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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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意識到莊硯沒有對自己投懷送抱的意思後，他一臉沒趣地鬆開了圈住莊硯的手，正想轉身邁步時，他卻突然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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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硯只看到宣文淇臉色一層沉，之後便猛地伸手把自己拉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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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淇，你別得寸進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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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著宣文淇喊道。莊硯本以為只是宣文淇又一次無聊的惡作劇，但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手臂正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腰，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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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不看到，那個穿大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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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文淇在莊硯的耳邊低語道，語氣一改平日的輕佻，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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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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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反常態的宣文淇，莊硯不禁感到不對勁，他小心翼翼地朝宣文淇背對著的方向探頭看去，果然見到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的男人，在他們不遠處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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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中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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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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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宣文淇的解釋後，莊硯本來懸起來的心突然就平穩下來了。他早就聽說過宣文淇學生時期的事，整天無心向學、惹事生非，以致他經常覺得對方手上那紋身就是為了掩蓋當年打架時留下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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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會與人結怨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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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搶過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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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後，莊硯徹底為自己剛才為宣文淇所產生過的那一點擔心感到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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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宣文淇，你作過的孽要我幫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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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相信這家伙即使做了什麼都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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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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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莊硯咬牙切齒地說完話後，他便用盡渾身的力氣，一腳踩在宣文淇那擦得光亮的皮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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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預料不到莊硯會突然反咬自己一口，宣文淇甚至沒來得及閃避，只能鬆開抱著莊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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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被莊硯趁機一手推向後方，正好和那個穿著大衣的男人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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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淇哥嗎，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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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硯眼看著男子離他們越來越近，他也越能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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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身型微胖，使那件大衣顯得不太合身。莊硯能看到對方的腰上掛著腰包，手腕上還戴著顯眼的腕錶，這些都是昂貴的名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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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連莊硯這個對時尚潮流一竅不通的人都能察覺到對方的穿搭奇怪至極，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本該高級的名牌貨，在男子身上組合在一起會變得如此不協調，甚至顯得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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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我們真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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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身旁的宣文淇撇了一眼，只見對方擠出了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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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宣文淇落難的樣子，莊硯只是幸災樂禍地竊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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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男朋友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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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大概是目睹到了剛才倆人的擁抱，一臉好奇地問道。莊硯內心暗罵了一聲，他雖然阻止不了宣文淇平日戲弄自己，但也不能讓他這樣污衊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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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慶祝週年紀念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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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莊硯澄清，宣文淇首先摟住了他的腰，一把將本來站得遠遠的莊硯拉回自己身邊，還故作親暱地將往他的頭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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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硯知道宣文淇是刻意報復自己，內心盤算著一會兒在餐廳裏要多點些貴的菜色，誓要把對方的錢包歸零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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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倆人要開始聊往事後，莊硯自覺沒什麼插嘴的空間，便默默在旁邊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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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識宣文淇時對方已經二十七歲，對於宣文淇中學時期的事，他也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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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院裏，莊硯本來以為以宣文淇的年紀，也足以拿到碩士學位了，可後來他才發現對方連大學都沒有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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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哥，聽說你畢業後沒讀大學，在家裏照顧你外甥嘛，他現在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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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硯看向男子，雖然對方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但他還是從話語中聽到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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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好，都快成年了。」

平心而論，莊硯覺得宣文淇是個好人，雖然他還是覺得對方經常纏著自己很煩人，但從宣文淇對江嘉堯這個外甥的愛護與照護顧來看，他其實也是個重感情的人。

在學院時，基本上人人都知道宣文淇有個叫江嘉堯的寶貝的外甥，只怪江嘉堯在他的口中出現頻率實在太高。

莊硯和宣文淇住在同一個間宿舍房，平時也走得近，自然能知道許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江嘉堯的父母，即是宣文淇的姐姐和姐夫，在江嘉堯七歲時便離了婚。

當時江嘉堯的媽媽已經是研究院的研究主任，工作繁忙，使她在爭奪江嘉堯的撫養權上非常不利。

當時還是二十歲出頭的宣文淇，自知不是讀書的材料，本來就沒有唸大學的打算，眼看自幼便和自己十分要好的外甥被迫離開母親和自己，便把心一橫主動提出幫忙照顧江嘉堯。

後來便開始了全職保母的生活，白天送嘉堯上學後便出外打工養活自己。

「還真是艱苦呢，現在在這個社會啊，最看重的就學歷了，要是你現在很難找工作的話，告訴我，我給你介紹介紹。」

聽著男子挖苦的話語，莊硯更加肯定對方的目的並非單純關心老同學。

「不用了，我現在在婚姻局工作。」

只見宣文淇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似乎是在感激對方的好意，但莊硯知道當宣文淇真正動怒的時候往往是不形於色的。

「看你還能有時間吃飯，應該是份很輕鬆的工作吧，不像我這種在大公司當經理的，每天都忙得團團轉。」

「果然有個當官的姐姐就是不一樣啊。」

眼看著男子咧嘴笑著的臉面，莊硯只感覺對方手上的金錶搖晃著，顯得尤其刺眼。

他只感嘆對方身上再多的奢侈品，也絲毫改善不了個人修養和品德。

身旁的宣文淇顯然是再也坐不住了，莊硯看見對方緊握著拳頭。他知道宣文淇不是個小氣的人，也不會因為這樣的閒言閒語而情緒激動，可一旦牽扯到家人，事情就不太一樣了。

「可不是嘛，我們婚姻局還是很忙的。」

沈默許久的莊硯終於開了口，趕在宣文淇要動手讓對方物理性閉嘴前，成功接下了對話。

「當然，要不是有你們我也找不到我現在的未婚妻呢。」

「我們下個月要結婚了，記得來喔。」

他以前總跟宣文淇說武力解決不了問題，現在也是時候示範一下。

「冒昧的問一下，請問你老婆是不是個自戀又自大的人。」

男子被莊硯突然口出狂言而愣住了，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不知道嗎，維納斯系統會傾向給你匹配一個和你個人素質差不多的對象的。」

對方驚訝地望著面露笑容的莊硯，大概是猜不到想他這樣的斯文人話語間卻吐露著嘲諷。

「我就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話音剛落，莊硯便拽著宣文淇往餐廳大門走去，絲毫沒有回頭看向男子。

「這種人真是活該女朋友被你搶走。」

等倆人落坐後，莊硯才對宣文淇說道。

「謝謝你。」

宣文淇剛才那怒氣沖沖表情，在此刻才稍微舒展起來，微微勾起嘴角朝莊硯笑了笑。

「我可不是幫你啊，就是看不慣他這樣侮辱我們婚姻局的員工。」

雖然口上這麼說，但莊硯清楚自己內心有一部分是為了宣文淇。

或許是出於同情，但更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在宣文淇身上看到了自己，看到那個同樣擁有破碎過往的自己。

悠揚的古典樂伴隨著刀叉碰撞的清脆響聲，食物的質量果然與價格成正比，莊硯也如願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松露醬拌麵，那濃郁的醬汁配搭上柔軟的麵條簡直就是是極品。

對比起莊硯那因為嚐到美食的陶醉表情，坐在自己對面的宣文淇表情無比陰沉。

「來，吃。」

看不慣擺著一張臭臉的宣文淇，莊硯把手上還捲著麵條的叉子湊到對方面前。

「嗯？」

「不是說我喂你就能提起精神來嗎？」

莊硯平常就有自己帶飯盒的習慣，雖然只是為了省錢，但也讓宣文淇多了一個戲弄自己的機會，老是有意無意地讓他給自己喂飯，說是這樣才能提起精神工作。

「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啊，小硯。」

意識到這樣的舉動有些許曖昧的莊硯，彷彿能感覺到好奇的眼神從四方八面襲來，他只能低下頭來掩飾自己臉上尷尬的神色。

反而是本來就厚臉皮的宣文淇，幾乎沒有猶豫便咬住了那纏著麵條的叉子。

比起安慰的話語，這已經是莊硯鼓起最大勇氣後能夠做到的事。

「我倒是希望你能拿別的東西來堵住我的嘴。」

「比如嘴唇。」

莊硯看著宣文淇勾起戲謔的笑容，和往常一般戲弄自己，才意識到對方還是平日那個臉皮厚到刀槍不入的宣文淇，這種程度的嘲諷大概傷不到對方分毫。

不過，這並不妨礙莊硯想把面前盛著麵條的碟子一把拍到宣文淇臉上，要不是為了珍惜食物他可能早就這麼做了。

「淇哥，真的是你？」

一把陌生的聲音從莊硯的身旁出現，他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到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舉止動作都顯得文質彬彬。

「你是……夏予？」

坐在對面的宣文淇顯然是認出了對方。

「我聽他們說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在開玩笑呢。」

「這瓶酒請你們。」

話音剛落，夏予身後的侍應便拿著酒瓶給莊硯和許諾倆人的酒杯到上，深紅色的酒水在透明的玻璃杯中翻騰著，微微泛起漣漪。

「這怎麼好意思呢……」

面對著夏予的好意，讓宣文淇也感到不好意思。

「當時畢業的時候也沒有好好謝謝你，現在這就當是感謝你當年幫了我這麼多。」

這時，夏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莊硯，微笑著點了點頭。

即使只是出於禮貌的舉動，這還是讓莊硯感受到對方是個斯文人。

「你們慢用，我先走了。」

目送著夏予遠去後，莊硯一臉好奇地看向宣文淇。在宣文淇的口中，他的中學生涯往往都是黑暗的，基本上沒什麼有來往的同學，這更讓他好奇夏予與他的關係。

「看來你的舊同學裏也是有好人的。」

「夏予這小子以前就是個書呆子，還老是生病，總是受人欺負，我看不過眼就替他出頭了。」

這確實很有宣文淇的風格，莊硯這樣想著。

「乾杯。」

倆人這時才記起了被晾在一旁的紅酒，他們有默契地說道，並將酒水一飲而盡。

莊硯並不常喝酒，原因不外乎是不喜歡那苦澀的味道。但當酒碰觸到味蕾時，他迎來的卻不是那難耐的苦味，而是淡淡的果香以及苺果的酸甜。

「不過其實今天真的是周年紀念日。」

正當莊硯還想再喝一口時，宣文淇突然語氣嚴肅地說了一句話。

「紀念什麼？」

眼看宣文淇忽然認真起來，莊硯只覺得奇怪。今天並不是什麼節假日，也不是他們倆人的生日。

「今天是九月一號，是認識你的第五年。」

他們是在公務員學院開學的第一天認識的。聽著宣文淇的解釋，莊硯已經不知道是湊巧抑或是對方故意為之，偏要約他這天吃飯。

「不如說是我無限量包容你的第五年。」

莊硯沒好氣地說道，也喝了幾口紅酒，要不是有酒精的麻醉，他又要為這些年來給宣文淇收拾的爛攤子感到頭痛。

或許是缺乏喝酒的經驗，莊硯的酒量並不好，幾杯酒下肚後，他頓時覺得眼前的景象彷彿是在搖晃。

「也是我喜歡你的第五年。」

不過他還是很清楚地聽見宣文淇的話。

只是現在他有了可以逃避回應這句話的方法。

「我就說你何不了酒就別喝那麼多嘛，你看你臉紅得跟個蘋果一樣。」

後來的事情莊硯沒有記得很清楚，當他再次清醒時，他感覺到一陣涼風刮向自己的臉，瞬間讓他清醒了幾分。

他看向一旁攙扶著自己的宣文淇，對方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無奈。

「我沒醉，我就是喝酒容易臉紅……」

正當莊硯打算反駁時，原本還感覺些許寒冷的身體突然被一股暖流包圍。只見宣文淇脫下了身上的酒紅色西裝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莊硯依稀能聞到西裝外套上還殘留著宣文淇身上的香水味，是清新的檀木香。

「行了行了，休息一下吧，我送你回去。」

倆人倚著餐廳門外的欄杆，等着計程車的到來。莊硯抬頭看向夜空，點點星光點綴著黑暗的天空，儘管他清楚這樣的星空出自於先進的立體投影。

「我記得五年前好像也是這樣……」

莊硯低聲嘀咕著，無論是星空，還是檀木香，都和當時一樣。

那一次是新生的迎新飯局，灌酒環節必不可少，酒量差勁的莊硯自然是敗在酒杯之下。

「虧你還記得，那次我送你回宿舍可費勁了。」

當時唯獨宣文淇這樣天賦異稟的選手保持清醒，自然承擔了送莊硯回家的任務。

其實當天的細節莊硯已經忘得差不多，只剩下了漫天星空的光芒，以及那比酒精和醉人的香水味，還有莊硯自己那嘈雜的心跳聲。

莊硯就是在當晚喜歡上宣文淇的，儘管他堅持把那次的悸動歸咎於吊橋效應。

尤其是當他知道宣文淇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情場浪子後，他對於自己曾經對這樣的渣男動心感到不齒。

「這樣就五年了，真快……」

五年時間，足以把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變成八面玲瓏的上班族，也足以令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變得成熟穩重。

唯一不變的是那雜亂無章的心跳聲，同樣是因為身邊人而起。

莊硯那四年的心理學本科告訴他，吊橋效應不會持續五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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