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把書架上的舊書拿出來,輕輕地拍掉書上的灰塵。看著泛黃的封面,默默地嘆了口氣。「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心裡想著。接著她便把舊書放進箱子中。
身旁的男子看著窗外的景色,抽了口煙,快速地吹出口中的煙霧,向眼神呆滯的阿瑜問道:「怎麼了?」阿瑜回過神來,答道:「沒有,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男子繼續望著窗外的景色,略帶急燥地說:「拿完東西就趕快離開。」阿瑜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兩人本來是夫妻,但在半年前他們離婚了。自從兩人離婚後,阿瑜就覺得身旁的男子很陌生。今天阿瑜把她最後的東西拿走。「從今以後我和他以後都不會再相見。」阿瑜心裡想著。
阿瑜拿著一箱舊物去到新居。一開門,迎接她的是一股寂寞和冷清。看著空無一人的新居,阿瑜不願稱這裡為家。圍繞著她的物品不少是從舊居拿來,卻不能令她感到溫暖。阿瑜在沙發上頹廢地坐著。她坐了很久,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在夢裡,阿瑜看見她唯一的戀人阿信。
阿瑜看見他們剛談戀愛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過了十三年,那時他們才二十一歲。
那天阿瑜和阿信一起去了離島「小旅行」。剛下船的時候,碼頭附近到處都是人,擠的水泄不通,行人都只能緩慢地擠出去。有不少人本來都十分期待之後的行程,但現在的人群擠得把所有人的好心情都擠走了,只剩下一張張不耐煩地臉孔。加上太陽地照射,人們都感到非常悶熱,紛紛表現出急燥的神情,心裡只想著甚麼時候才能脫離人群。阿瑜和阿信也是一臉死沉。
他們千辛萬苦地脫離了人群。臉上的死沉也終於恢復了氣色。他們一離開了人群便立即跑到海灘。兩人在水中嬉戲,互相潑水。玩累了就休息一會,然後又繼續嬉戲。兩人玩的不亦樂乎,彷彿海灘的其他人都消失不見。在他們眼中,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這樣的過程重複了幾遍他們才真的累透。他們躺在樹蔭下隨意地談著各種事情。
「我們結婚了之後。我們可以買間房子,在房子裡面放滿巧克力,然後買一個大書櫃,裡面放滿我喜歡的書。這樣我就可以一邊狂吃巧克力一邊看書。」阿瑜稚氣地說。
「我想在我們的睡房裡放一部電視,這樣我就可以在床上看電視或是打遊戲機。」阿信興奮地說著,眼神好像會發亮一般。
「可是你這樣會胖死吧。我敢打賭你一定會整天都躺在床上,除了吃飯和去廁所以外都不會離開房間。」阿瑜笑著說。
「你不是也會胖死嗎?你一邊狂吃巧克力一邊看書。」阿信調侃地說。
「不過就算你變得超胖,變成甚麼模樣,我也會永遠愛著你。」阿瑜深情地說。驀地,阿信覺得阿瑜就是他的真命天女。海風輕輕地吹著阿瑜的頭髮,頭髮隨風搖擺。阿信頓時覺得她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人。阿信深深地摟著阿瑜,在她耳邊說:「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阿瑜在夢中還看見很多和阿信之間開心相處的畫面,讓她即使在睡夢中也不禁微笑起來。
她終於在漫長的睡夢中醒來。「我想回到過去。」阿瑜心裡想著。她眼泛淚光,接著便抱著雙腿低頭哭泣。不知過了多久,她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念頭「或許,我應該跟他聊一聊。」她收起淚水,拿起手機撥號給那位男子。她在等待對方接聽的時候,無聊地打開窗簾,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景色。這時她才發現天空滿佈烏雲。
「你找我甚麼事?」電話接通了。男子站在窗前,疑惑地問道。
「我在夢中見到了你。」阿瑜強裝鎮定地說。「我夢見了你和我一起去了離島小旅行。那時我們過得很開心。那時我對你說了『就算你變成了甚麼模樣,我也會永遠愛著你。』你還記得你回答了甚麼嗎?」阿瑜的聲音逐漸變得顫抖,淚也不禁掉下。
男子沉默了半响,聲音顫抖地說:「我...我也會愛你一輩子。」天空開始下起大雨。「可是我們已經回不去了。」男子續道。「對不起,我無法遵守承諾。」男子掛掉電話,在窗前發呆。
阿瑜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大雨,任由淚水劃過她的臉龐。
過去了,過去了,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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