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月行(修稿中) - 第四章.府中亂象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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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府中亂象

時眠

Jul 19,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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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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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尚書府卻亂成一團。

江璃月的房門從昨夜起就沒打開過，婢女以為她身體不適不敢打擾，哪知太陽都升起了，屋裡還沒動靜。直到侍女杏枝鼓起勇氣推門一看，才發現床鋪整整齊齊，帳幔沒動，窗戶半開，冷風吹得書案上的紙張一張張翻起。

「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這聲驚呼劃破清晨寧靜，幾名婢女四處奔走，驚動了整個內宅。

江夫人聽說後趕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已氣得眼前發黑，被人攙著坐下，臉色慘白，嘴唇直顫：「怎麼會……璃月怎麼會一聲不吭就走？她從來不是這樣胡鬧的孩子……」

她一把抓住杏枝的手，幾乎帶著哭腔：「妳昨晚不是當值？怎麼沒看住她！」

杏枝跪下磕頭，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臉上滿是淚痕：「奴婢知錯……昨夜看見小姐還在點燈抄經，跟平時一樣，奴婢真的沒想到她會……」

江夫人只覺得天旋地轉，扶著額頭虛弱閉眼：「這孩子要了我半條命啊……」

江廷雲走進來時，剛好聽見這句話。他眉頭緊鎖，掃過亂成一團的院子，沉聲道：「先穩住母親，讓府裡所有侍衛到前廳集合，調查昨晚到今晨的出入口、走廊、腳印……快去！」

管家立刻照辦。

他目光落在江璃月的房間，邁步走進去，快速打量四周。床鋪整齊、書案略亂、窗戶開著。唯獨那個她最常用的機關首飾盒，安安靜靜地擺在抽屜裡，像是故意留給某人看的。

「少爺……」杏枝聲音發顫，雙手捧著一封信，信紙摺得整整齊齊，筆跡熟悉清秀，正是江璃月的字。

江廷雲接過信，低頭讀完。

信中語氣平靜，說她是自願離開，不是被人帶走。沒有交代原因，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只留下一句：

「請勿尋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他手一頓，視線落在最後那句話上。他想過無數種她會離開的方式，卻沒想過她會這樣不留一語地走。但他也明白，璃月若下定決心，誰也攔不住。

他把信重新摺好，收起情緒，轉身走出房門。

這時，江尚書剛從外頭回來，還穿著未解的朝服，臉色沉著，一進門就問：「人呢？」

江廷雲將信雙手遞上，低聲說：「她是自己走的，不是被人帶走。」

江尚書接過信，神情沒變，只是手指微微一緊。他沉默片刻，將信收進袖中。

「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對外就說她失足失蹤。我會安排人私下去查，不必驚動官面。」

江夫人聽了急道：「她是我們的嫡女，怎能說她失蹤？這話一傳出去……」

「要是說她自己走的，你覺得流言會對她更好嗎？」江尚書語氣不重，但語氣不容質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她的名聲。」

他站起來，語氣轉為冷靜，對江廷雲吩咐：「查查她昨夜的動向，也查她最近來往過的人。再找幾個靠得住的人，悄悄去沿水路查查。若她搭了商船，一定會留下痕跡。」

夜裡，書房燈火未熄。江尚書坐在主位，桌上卷宗整齊，筆墨未乾。他剛將信收進抽屜，就聽見門響。

「父親。」江廷雲走進來，聲音低低的。

江尚書點頭，語氣如常：「來得正好。說說你查到了什麼。」

江廷雲將一份資料放在桌上：「城門沒她的紀錄，但後門水路昨夜有小船出動。極可能是從偏院那邊離開的。沒發現外人協助，看來是早就計劃好的。」

江尚書「嗯」了一聲，沒有多意外，淡淡道：「這麼仔細，應該不是衝動所為。」

他翻過卷宗，語氣沉穩：「這件事不必讓你母親再操心。府裡就按『失足失蹤』來處理。外人若問，一律照此回應。」

他端起茶盞，燈光映在臉上，拉出一層陰影。聲音穩定，卻不容置疑：「無論她怎麼離開，對外，都只能是『失蹤』。」

「若是承認她自個兒走的，你知道外面會怎麼說？你以為她離開，是想毀了自己的名聲？」

江廷雲低下頭，喉嚨發緊，過了一會才低聲問：「父親的意思是……」

江尚書淡淡道：「人一旦走出這宅子，就不只是江家的女兒，而是一枚落子的棋。她既然選擇走出去，就得學會看風向，護好自己的命。」

說完，他重新翻回卷宗，語氣平靜如水：「還有事嗎？」

江廷雲沉默一會兒，搖頭：「沒有。」

江尚書點了點頭，低頭繼續執筆。燈火晃動，他語氣如舊卻像話中有話：「既是她自己選的路，就看她能走多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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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第一章.錦門深鎖

#2 第二章.離巢

#3 第三章.海棠

#4 第四章.府中亂象

#5 第五章.三日之約

#6 第六章.初試啼聲